信仰是一门语言
世上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似乎有多少种不同的人,就有多少种不同的信仰。有些人的信仰比较系统,整合在一起称之为宗教。还有些人对自己的信仰并没有太多的思考,难以清楚条理地表达,但并不能说就没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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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科学
有人相信上帝的存在,有人否认上帝的存在,还有人对此模棱两可;有人相信永恒的灵魂,有人认为灵魂不过是意识,随着肉体的死亡也就死亡;有人追求物质的财富,有人探求心灵的奥秘……
信仰的不同引发人之间的冲突与矛盾。相信上帝的同情不信上帝的,不信上帝的则蔑视相信上帝的。而即使同为相信上帝的,关于上帝究竟如何如何也各有不同的解释。
一些信仰坚定的人坚信只有自己所信仰的是真理,而其他不同的信仰则是谬误。当这样一群信仰坚定的人与另一群同样信仰坚定,但所信不同的人遭遇一起不仅可能会引发争论,甚至可能引发战争与血腥。
一个人的信仰由许多因素决定,有些符合逻辑,可以理解,有些则颇为复杂,难以捉摸。至于比对不同信仰之间的高下,或者辨别信仰的真伪更是超出理性的能力。虽然科学作为辨别真伪的重要工具已经帮助人类解决了许多问题。但科学既无法证明上帝的存在,也无法证明上帝不存在。科学不能帮人选择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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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如语言
其实一个人的信仰究竟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信仰如同语言,它是一种工具。人类需要语言,没有语言,人们不仅难以彼此交流,甚至影响正常的思维。试想一下,我们在脑海中数1,2,3,,,我可以用中文数,也可以用英文数。读者如果熟悉其他语言,一定也可以用其他语言数,但如果不借助任何语言,我则难以在脑海中数数,聪明的读者可以尝试一下,不借助任何语言是否可以在脑海中数数。你会发现,几乎不可能。所以不借助语言我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数数都难以完成,更何况其他更复杂的思维活动了。所以语言是思维不可缺少的工具。
语言虽是一个重要的工具,但我们则很难说哪一门具体的语言是最好的工具。当然,不同的语言还是有不同的特点,有些语言在完成某些特定的工作或许有独到的优点,但对于表达思想,现在常用的人类语言都可以胜任。
我们很难说中文,英文,法文或是哪一门具体的人类语言是最高明、最伟大、最正确的语言。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都被翻译成上百种文字,让使用不同语言思索的人可以阅读和理解,也就是说伟大的思想是独立于语言而存在的。诚然有些特别的文字游戏必须建立在特定的语言之上,比如说中国的对联。那些妙趣横生的对联,如果翻译成英文也许就没有那么生动有趣。但这些必须依赖某些特种语言的文学作品,其形式上的美多大于它思想上的内涵,往往不会成为最伟大的文学作品。正如我前面所说的,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虽然是通过语言文字来表达,但它内在的精神境界是超越并独立于语言的。
我们再反过来看信仰。如果信仰是一种语言,它所撰写的作品就是一个人的心灵。每个人都用他自己的信仰来塑造他自己的心灵。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伟大的灵魂,他们的肉身或有不同的信仰,但正如伟大的文学作品是超越并独立于语言一样,这些伟大的灵魂同样超越并可以独立于信仰。同样,正如任何语言都可以创造出二三流甚至不入流的作品,与那些圣人持有相同信仰的人也同样可能庸俗,卑鄙、甚至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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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
如上所述,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当我们的信仰与古代或现代的某位贤哲一致时,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与这位古代或现代的贤哲有着同样高尚的精神境界。正如同一个和莎士比亚使用同种语言的人未必可以创造出和《哈姆雷特》一样有价值的文学作品。
另外一点就是好的文学作品借助于语言,但又超越语言。一个在文学创作上有追求的人,不仅需要了解自己母语为原著的伟大作品,同样也不排斥其他语言为原著的伟大作品,这样才可以发展自己的思想,避免狭隘、短视和偏见。在心灵上有追求的人也同样需要有这样的胸怀。不要太刻意自己信仰中的理论或见解,能够超越教条而理解高贵的心灵。
比如《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佐西马长老在临终前的说教,并没有什么深奥的的神学理论,只是强调所有的修道神父之间要彼此相爱,不要自认为高世人一头,如果这样想,所做的一切修道都是徒劳……
佐西马长老是一位东正教的圣徒,他临终前的教诲充满了恩慈,善意和爱心,而这一切是超于宗教教条的,同样可以放在大多普世的宗教中。同时这位圣徒最大的特点之一是心情平和,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看不到自我的执着,这一切都是最高贵心灵的表现。
信仰是一种语言,也许一个人讲什么语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用这样的语言表达出什么样的思想,创造出什么样的作品。也就是说对于一个追求灵命的人,最重要的是要通过自己的信仰塑造出一颗高贵的心,无私、喜乐、怜悯和良善。